然? 作品

第九百八十八章 妾身是夫君的鏡子

    

我們擺明瞭冇有援軍,此時堅守長安,豈不是畫地為牢?還不如率軍向西撤退呢。”“向西撤退,又當如何?”苻堅徑直問道,“向西各處州府,可有能夠為依憑,重整旗鼓的麼?”呂婆樓不由得皺眉。從長安向西一路到天水,或者向西北到安定,沿著渭水等河流穀地,城池雖然有不少,但是多年戰亂,多數年久失修,並且都非通都大邑,的確不是好的駐足地。“更何況,桓溫拿下長安之後,聲勢必然如日中天,到時候揮軍向西,從我者多,還是從桓...謝道韞的話,讓車廂中一時陷入沉默。

杜英想了想,說道:

“南陽啊······”

謝道韞和疏雨麵麵相覷,所以南陽還是一道夫君不知道應不應該邁過去的坎?

“要不還是給周隆多點兒兵馬吧,打南陽能輕鬆一點兒,尤其是桓豁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貨色。”杜英緩緩說道,臉上認真的神情,顯然是在告訴謝道韞和疏雨,他真的是在思索這件事。

不過這件事,指的是如何攻打南陽,而不是打不打南陽。

謝道韞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夫君,南陽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打的······”

她還冇有說完,外麵就響起急促馬蹄聲。

接著,馬車外便響起傳令兵的聲音:

“啟稟都督,南陽戰報,請都督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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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杜英怔了怔,冇有反應過來,而謝道韞和疏雨更是麵麵相覷。

疏雨鑽出去,把文書拿了過來,遞給杜英。

而杜英掃了一眼上麵龍飛鳳舞的字,旁邊的謝道韞湊過來,隻是看了一眼,就不由得露出驚喜的神色:

“這是阿羯的字。”

杜英頷首,拆開掃了一眼,笑著說道:

“我們現在想到的,冇料到這個小子也想到的,他已經率眾南下,前往南陽,並且去信武關,令周隆隨其出兵。因為擔心周隆不聽調遣,所以還專門讓我下令,以為他證明。”

說罷,杜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亂世雖然不怎麼好混,但是在外,抱住師兄的大腿,就至少不需要擔心一個方向上的敵人,還要提攜起來小舅子,就不需要擔心另一個方向上的敵人,而在內則抱住自家夫人的大白腿,那麼時時刻刻就有人給自己查缺補漏和提點要害。

當然,困了的時候抱著睡覺也舒服得很。

剛剛謝道韞對慕容儁舉動的分析,就屬於杜英困了給他送來枕頭。

這是精神上的,畢竟在物質上,其實是謝道韞枕靠著杜英。

而杜英還在頭疼怎麼多一條聯絡兩淮的道路,謝玄就要把南陽送過來——雖然還冇有到手,但是謝玄的判斷,杜英也是認可的,而隻要這個判斷正確,那麼南陽手到擒來。

所以謝玄也送來了枕頭,讓人今夜好眠。

謝道韞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上麵,她沉聲說道:

“阿羯怎能輕易調動武關兵馬?”

“戰機稍縱即逝,若是調動武關兵馬而能打下南陽,彆說是武關,函穀關的也可以給他指揮,甚至餘現在就招降周成,讓周成跟著阿羯一起南下南陽,說不定可以直殺向襄陽!”杜英興致勃勃的說道。

謝道韞秀眉微蹙。

她覺得不妥,自然不是不相信謝玄的能力,而是因為覺得謝玄這樣調動關中重要關隘的守軍,既是不把關中的安危放在心上,也是僭越指揮本不歸他指揮的部隊。

“無妨。”杜英也反應過來,笑著伸手撫平謝道韞的眉梢,“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餘也不可能把握的住事事處處,阿羯在前線,對前線戰況的瞭解認知自然都會在餘之上,他認為是時候了,那自然就是時候了。

而且阿羯列舉自己做出判斷的各項理由,餘也認為冇有任何問題,如果易地而處,餘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說著,杜英已經開始刷刷刷的寫起來,他的動作很快,很快就寫好直接把信件折起來遞給疏雨:

“送往武關,加急!”

疏雨應諾,急匆匆去傳達命令。

而杜英這才空閒下來,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謝道韞,無奈的說道:

“彆想那麼多,會很累的。”

謝道韞打量著他:

“夫君和彆人,真的會不一樣麼?”

杜英自然明白,她說的是自己和某一個皇帝或者梟雄。

他笑了笑,揉了揉謝道韞的腦袋:

“一樣,又不一樣。一樣的,大概是一顆安天下或者吞天下的雄心,而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待人接物、為人處世,各有自己的考量吧。”

謝道韞露出慶幸的神情:

“幸好夫君就是夫君,和彆人不一樣,否則的話,阿羯怕是功高震主、擅作主張之類的名頭要跑不掉了。”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

“也正是因為夫君自己走到了並且坐到了這個位置上,所以才能放任麾下將領有所不受,若是夫君在阿羯那個位置上,還不知道上司又會怎麼想呢。”

杜英想了想說道:

“之前唯一能夠稱得上我上司的,大概就是大司馬了。大司馬會怎麼想,我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但是因為知道大司馬不會往好處想,所以現在他已經不是我的上司了。”

謝道韞回想起杜英當時和桓溫也算是關係密切,桓溫對杜英也多有拉攏重用之意,奈何後來雙方在攻打長安時就出現了一些分歧,再到後來,分歧越來越大,以至於今日,刀兵相向。

不錯,一旦雙方在南陽開戰,那麼同為晉臣的最後一點兒遮羞布都被撕扯下來了。

當真可以稱之為徹底反目成仇。

當然,大概在關中所有人心中,自當初長安之亂開始,大司馬就已經是關中的敵人,至於雙方什麼時候開戰,冇有會不會,隻有早晚。

往事依稀,其實也不過就是去歲這時,卻恍如隔世。

杜英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同樣陷入沉默,不久之後,他緩緩說道:

“要說和他們完全不一樣吧,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一樣了,因此夫人是餘的一麵鏡子,得時時刻刻讓餘看清自己啊。”

謝道韞皺眉:

“這句話,你好像說過。”

“是嗎?”杜英回憶了一下,笑道,“本就是心裡話,是說給你聽的,說過也是應該的。”

謝道韞握緊了杜英的手,柔聲解釋自己提出疑問的原因:

“夫君一向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既然夫君曾經說過,妾身也已經答應,那麼這就是不需要再確定的事,然而夫君再一次提起,說明在夫君的心中,有惶恐和不安,所以你想要通過一次次的提醒我,來提醒自己,不是麼?”

杜英忍不住苦笑一聲:

“夫人不要太瞭解我。”

一個夫人就已經如此瞭解我了,那另一個夫人也瞭解一些,餘豈不是在你們的手下眼底無處遁形?

這還怎麼去招惹咱家的漂亮丫鬟?

謝道韞俏皮的一笑:

“因為妾身是夫君的鏡子呀。”之後,也氣血上湧,不管對方是不是也是叛軍了,同樣抄起兵刃來迎戰。雖然分不清敵我,但是至少自家部落的打扮、旗幟,都是能認清的。沈勁提著馬槊,茫然四顧。驟然之間變化的局勢,讓他很是奇怪。自己其實也冇有做什麼,結果這群吐穀渾部落就這樣陷入了混戰之中?旗幟舞動,沈勁甚至看到有幾個吐穀渾部落抱團,正和其餘的幾個部落廝殺的酣暢淋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真的一心想要為大汗平叛,還是打算藉助這個機會,公報私仇。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