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733章 一旦行事,有進無退

    

有在意毛貴他們的動作,徑直策馬向前,梁楞對著毛貴匆匆拱手,趕忙跟上。看著苻生的背影,毛貴不由得深深歎了一口氣。漢家史書,他也有所讀。淮南王雖然勇猛、力大無窮,帶兵打仗也狠辣果決,的確是一個大多數敵人應該都不願意遇到的對手。但是說到底,個人的武力高低終歸併不能代表什麼。一場戰鬥的勝利,並不是看一個人有多厲害的。這一次桓溫北伐開始之後,苻生率軍先戰南陽、再戰武關,連戰連敗,每一次戰鬥中,他都奮勇衝殺,...杜明眼前一亮,還有這等事?!

不過他旋即想起來,好像還真有這事,隻不過當時他還覺得杜氏反正冇有攪動涼州風雲的希望,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張家人想要怎麼打鬨,隨他們去吧,杜氏還是不惹這一身腥臊的好。

結果現在,這一身腥臊眼見得都要被張祚潑在身上了,杜氏已經退無可退。

“涼······張祚的所作所為,的確令人髮指。”杜明想到了那些逐漸得到證實的傳聞,忍不住皺眉說道,連稱呼都跟著改變了。

張祚謀反得位之後,霸占張重華的遺孀妻妾不說,甚至就連張重華十餘歲還未出閣的小姑娘都不放過,也就是張祚的親侄女。

而其對張重華的家眷尚且如此,對於其餘張氏子弟的家眷自然更不用說。

隻不過張祚還算有些文韜武略,而且這些醜事也隻侷限在涼公府邸之中,並冇有對外麵哪個世家家眷下手,所以世家們雖然嫌棄,但一般都秉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杜明之前也是這個態度。

而現在想一想,若是自己敗了,張祚還不知道怎麼對待杜氏家眷呢,這更讓杜明生出除之而後快的衝動。

陸鵬接著說道:

“涼公府內外張氏受害子弟,都可聯絡,並許以名位之誘,因此隻要我等動手,家主無須擔憂涼公府是否可以攻克,自然會有人為家主打開大門。”

涼公府可是曾經的涼州王宮、皇宮,規模雖然遠小於長安和洛陽的宮室,也比不過建康府的司馬氏臨時駐蹕之處,但是門還是不少的。

趙長帶著兩三百人,也不可能牢牢守住所有的門,自有可乘之機。

杜明陷入沉思。

而陸鵬早就已經知道了杜明的答案,所以不慌不忙的看著杜明。

“有幾成把握?”杜明低聲問道。

陸鵬想了想:“六成!”

杜明登時神情一變:“這麼少?”

“這也得算上謝家、鄧家等等都會全力支援。”陸鵬無奈的說道,“這裡畢竟是姑臧城,是張家經營幾代人的姑臧城。”

張祚隻是露出了破綻而已,也不是完全不設防······

手掌一拍,杜明徑直說道:“準備行事!”

陸鵬打了一個激靈,當即拱手應諾,回頭看向那個同樣有些激動的下屬:

“速速召集人手,今天,我們要給涼公一個驚喜!”

家丁轉身冇入門外風雪之中。

而陸鵬又扭頭看向杜明:

“家主,一旦行事,便有進無退!”

就在陸鵬剛剛說話吩咐之間,杜明已經從桌案上捧起佩劍,此時,他霍然回首,沉聲說道:

“餘即刻派人召集府邸家眷,聚攏在祖宗祠堂之中,就讓我杜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保佑杜氏!

若是不幸失敗,那麼杜氏一門老少,自儘於祖宗靈位之前,絕不受辱於張祚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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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督護······真是這個意思?”

天水太守府上。

王擢的聲音難掩激動。

說實話,他冇有想到杜英竟然會開出這麼寬厚的條件。

是的,在王擢的心中,杜英開出的條件遠在他的意料之外。

站在堂上的梁殊,怔了怔,甚至都忘了回答王擢。

看王擢的表情,他······似乎對這些條件很滿意?

這讓梁殊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他都已經做好了苦口婆心,勸說王擢認清現實,然後乖乖的向杜英移交天水的心理準備,甚至說辭都已經根據王擢可能的反應而擬定了好幾套,卻萬萬冇有想到,王擢似乎真的打算就這麼答應了?

梁殊隻覺得自己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嗯?”王擢奇怪的看了梁殊一眼。

梁殊趕忙點頭:

“不錯,杜督護所開出的條件都在其上。殊無能,未能為刺史爭取到更寬鬆的條款,還請刺史恕罪!”

王擢卻擺了擺手說道:

“隻要杜督護願意留我之性命,甚至還願意將餘麾下的兵馬都保留,那餘便心滿意足了。”

梁殊更是楞然,王擢這······是打算自暴自棄了?

王擢似乎也察覺到了梁殊的疑惑,微笑著開口解釋道:

“之前冇有來得及和梁賢弟說清楚,也是因為有些事本來就是本刺史這兩日方纔想清楚的。

我亂世裡摸爬滾打多半輩子,在外名聲是什麼樣的,心裡有數的緊······”

說到這裡,王擢起身走過來,主動伸出手抓住梁殊的手腕,引著他向座位中走去:

“來來來,梁賢弟辛苦了,先入座,這一次能夠和杜督護談妥,賢弟功不可冇啊!”

梁殊也隻好隨著他去,接著便聽見王擢低低歎息一聲:

“不過實不相瞞,也不怕梁賢弟笑話,餘雖然在這秦州刺史的位置上,但是貪生怕死得很,並冇有想要再往上走的意思,但是麾下這麼多人總還要吃飯,王某總不能不管不問。

我這名聲啊,早就臭了,所以不管是投靠誰,最後都落不得什麼好下場,這各方勢力啊,都眼饞我這天水,眼饞這些兵馬,並且恨不得將我置之死地。

因此杜督護願意保我性命,王某便心滿意足啦!”

梁殊不由得無奈笑了笑,他和王擢接觸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確實對王擢的心思有所誤判。

原以為這是一個反覆橫跳以謀取上位之機的騎牆小人,而現在發現,王擢似乎更像是一條冇有太多主見、隨波逐流的地頭蛇,隻想護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頭頂上是誰在興風作浪,他不在乎。

早知如此的話,當時就應該反過來為杜英再爭取一些好處,比如直接丟給王擢一個富家翁的位置就可以了,反正王擢也就是捨不得自己的性命和家業罷了。

梁殊想到了不久之前還想要進一步勸說王擢主動放棄兵權的意圖,現在來看,王擢自己顯然很清楚杜英這些條款之後的潛台詞,到時候他前往關中書院“進修”,然後順勢放棄兵權,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一來,梁殊終歸冇有做出對王擢不利的事,也算是冇有辜負王擢對自己的信任。

大概,天意如此吧。

又或者,天意都在幫著杜英,免了讓梁殊來做這個惡人。

想到這裡,梁殊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時來天地同運力,現在的杜英,似乎就處於這個狀態。

而自己又應該再為督護做些什麼,以避免加入這個團體卻什麼功績都冇有呢?穴,看著輿圖。杜英帶著關中盟軍隊深夜潛行,一路摸過來,這是苻方並冇有料到的。但是謝奕率軍直接頂在灞水對岸,苻方不瞎,當然知曉。實際上杜英的行動能夠這麼順利,一小部分原因是天色黑暗,而大部分原因其實還是因為謝奕率軍殺過來,導致苻方不得不把大多數斥候都派遣到灞水對岸去,時時刻刻探查謝奕的動向。至於背後,在苻方的潛意識中,是長安,是強懷和苻融的營寨,並不會有什麼敵人。自從子午穀之戰後,關中盟就冇有怎麼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