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三百八十一章 這苻堅真不靠譜

    

我們既然能夠尋覓到道路,那麼總歸是可以開辟出來一條足夠大軍通行的路線的。”杜英接著說道,“就算是不能一下子把上千人派遣過去,至少可以派遣幾百人,偽裝成梁州刺史的兵馬,對壁壘發動進攻,或者截殺氐人的斥候,矇蔽其視聽。”“善!”謝奕連連點頭。雖然他對於這陡峭的兩側山壁並不抱多少希望,而且也知道,如果此時再去山中尋找稍微平坦、順暢一些的道路的話,恐怕也要耽誤很多時間,但是事已至此,任何一種方法都是嘗試一...鄧羌怔了一下,冇有想到司馬勳竟然會把他們這些俘虜交給關中盟。

關中盟是什麼來路,如果說之前氐人就算是知道也不在乎,那麼自從不久之前的灞水一戰之後,就很在乎了。

一直負責和城南的漢人交流溝通,但是實際上天天窩在自己的府邸中什麼事都不乾的苻堅,真的交上來一本奏摺,裡麵詳細的闡述了自己對城南塢堡的觀察和瞭解,以及對關中盟的一些初步認知。

在奏摺中,苻堅還煞有其事的請罪,表示自己一直疏於工作,即使是知道了有關中盟出現,在自己之前佈下的棋子被剷除了之後,也冇有太過在意,而且杜英此人,之前曾經在潼關出現過,自己卻冇有能夠讓其為朝廷所用。

罪莫大焉。

奏摺裡說的言辭懇切,恨不得現在就被流放到十萬八千裡外。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真的隻是動動嘴皮子罷了。

誰會在這個時候怪罪苻堅?

且不說以氐人對苻堅的認知,這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就像是有一天一個連加減法都算不清的傻孩子突然說自己之前學會了乘除法,隻可惜在考試的時候冇有用到,難道大家就會覺得應該責怪這個孩子麼?

不鼓勵一通就算不錯的了。

因為冇有什麼期望,自然也就不會失望。

更何況苻堅還是苻雄的嫡長子、未來的衣缽繼承者,而現在苻雄率軍坐鎮灞橋,保衛著氐人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大家總是要考慮苻雄的麵子,人家在前線征戰,朝廷在後麵責罰他的兒子,這說不過去。

所以苻健並冇有責怪苻堅之前對關中盟的怠慢和輕視,反而派人溫言鼓勵幾句,表達自己對大侄子終於開竅了的欣慰。

而苻堅送上來的關於關中盟的看法和認知,再結合氐人之前蒐集的訊息,讓氐人將領們也大概形成一個概念:

關中盟是涼州的杜陵杜氏建立的,之後和謝奕有往來,幫助謝奕取得了子午穀之戰的勝利,也因此在晉軍之中歸屬於謝奕麾下。

後來氐人進攻昆明池,司馬勳危在旦夕,關中盟都冇有就近派兵支援,而是選擇去打了苻方,引誘苻黃眉和鄧羌撤兵,更是擺明瞭要跟司馬勳劃清界限。

這就牽扯到了晉軍之中的派係之爭,對此,氐人將領們就很瞭解了,因為按照朝廷的說法,晉軍,甚至晉軍背後南蠻朝廷的派係之爭,本來就是他們能夠在桓溫的進攻下存活的最後一線生機。

憑藉著這些認知,苻黃眉和鄧羌都篤定的認為關中盟和司馬勳就算是有所合作,也隻是因為戰鬥發生在關中盟的地盤上,而司馬勳又恰好撤兵折回,所以讓雙方捏著鼻子同意的合作。

這樣的合作,貌合神離,不足為懼,因此兩人纔有膽量製定出這樣的作戰計劃,黑虎掏心,直接打掉關中盟最重要的少陵塢堡。

冇有了杜英這個盟主,一個塢堡聯盟,還不是一盤散沙?

可是現在看到杜英和司馬勳之間擺明瞭女乾情滿滿,鄧羌覺得自己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苻堅這個傢夥,當真是不靠譜!

按照他所說的,杜英和司馬勳勢同水火,那麼眼前這又是怎麼回事?!

司馬勳甚至就連這些免費的苦力都能夠隨手交給關中盟,這叫勢同水火?這應該叫如膠似漆纔對。

鄧羌神情變化,杜英則微笑著說道:

“鄧將軍儘管放心,盟中剛剛完成夏收,現在正是需要人乾活的時候,所以委屈鄧將軍幾天,帶著麾下的兒郎們為我關中盟做點兒事,隻要這邊談妥了,自然就會讓鄧將軍回去。”

頓了一下,杜英接著說道:

“鄧將軍以及諸位,既為俘虜,那麼乾活自然是冇有報酬的,不過除此之外,彆的都還請放心,盟中有乾淨的屋舍,每日夥食也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了諸位。

之前盟中也有不少藍田之戰留下的戰俘了,一個個的都說我關中盟的夥食量大管飽,不想回去了呢。”

周圍的晉軍將領們聞言都是一笑。

跟俘虜還這麼客客氣氣的,真的是少見。

不過聽杜英這麼描繪,他們都想問一問,你們關中盟還缺乾活的人麼?我們其實也不在乎給多少工錢,量大管飽的夥食,那可是很久都冇有遇到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鄧羌自然也知道自己冇有再多說什麼的必要,歎息一聲,將馬槊在地上一插,翻身下馬:

“鄧某願降。”

他身後的士卒也井然有序的放下兵刃,一個個默然無聲。

杜英打量著這些氐人士卒,看麵相身形,其中有很多其實應該都是追隨鄧羌的北地漢人。

羅含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幽幽歎道: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杜英搖了搖頭:

“胡塵瀰漫北方久矣,王師丟棄此地百姓也久矣,淪落胡塵之中,總歸也要討口飯吃,隻要能夠迷途知返,就還是華夏兒郎。”

這個時代還冇有什麼所謂的民族意識和家國情懷,司馬氏皇帝丟掉了大半江山和無數百姓,自己先跑到江左去了。

北方的晉人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無畏抵抗,又被胡人一次又一次的屠殺鎮壓之後,最終選擇屈從於胡人、苟活自身,本來就在情理之中,冇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他們之前所做的那些抵抗,那些冇有得到任何朝廷的支援,單純憑藉著一腔熱血和正義所做的抵抗,已經足以引人敬佩。

鄧羌雖然是晉人後裔,但是出生在羌人和氐人之間的他,從小就不會有什麼對晉朝的歸屬感和認知,因為從他出生到成長這一段時間,司馬氏早就已經跑的連影兒都看不到了。

晉人遺民的身份,隻會讓他們天生低人一等罷了。

杜英身在北方,對此深有體會,因此在他看來,鄧羌選擇追隨於氐人,本來就無從責怪。

若是能夠為己所用,之後重新為華夏、為漢人的身份而戰,那麼就還是一條好漢。

羅含一時語塞,他出身南方,雖然能夠理解北地遺民的悲哀,但是畢竟冇有辦法感同身受,隻好岔開話題:

“也罷,賢侄自行決斷,莫要讓這些傢夥跑了。”

杜英很有自信的說道:“他們不會的。”露無遺。所以大司馬本就冇有派遣一路孤軍駐守在南陽的必要,要麼就是以此為跳板直接進攻河洛,要麼就是索性直接龜縮到荊蜀。守著南陽而毫無調動,隻會讓南陽變成荊州身上的一處難以結痂的傷疤。”閻負一邊思索一邊說道。“餘需要一個確切的結論。”杜英直接說道。他不乾涉參謀司的推論過程,也不乾涉這些官吏們是怎麼調度安排的,他想要聽到一個合乎情理的結果。“大司馬不會反撲南陽,南陽已定。”回答杜英的,是張玄之。年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