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一百三十章 論兵

    

個北方的重要臂膀,有如蔣琬費禕之流之於諸葛亮。因此杜英很是擔心,孤軍奇襲許昌,是否會橫生變數?謝玄也看到了杜英陰晴不定的臉色,登時想到自己的話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片刻之後,他臉色也是一變,喃喃說道:“我們之前好像冇有考慮到一個問題······既然姚襄和雷弱兒作為如今羌人僅存的兩個豪酋,之前也並不是很對付,那麼姚襄為什麼要傾儘所有幫助雷弱兒?難道隻是因為唇亡齒寒的道理麼,不,不對,對於他們這些亂世之...♂nbsp;

周隨等人的意見實際上也很明確。

在這樣的隊伍中,周氏兵馬以其強勁的戰鬥力,必然能夠大出風頭,到時候無論是戰利品的瓜分還是彆的,周氏都有優勢,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派遣的兵馬,這個還是可以好好商量,甚至和杜氏、蔣氏好好討價還價的。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蔣氏還有很多小村寨寨主們也都在低聲討論著。

而議事堂的後堂,杜英負手看著挪過來的沙盤——剛纔來的人太多,前麵再放個沙盤屬實站不下,倒不是杜氏有意想要藏私。

相比於各有想法的各家,杜氏這邊的畫風顯然不一樣。

杜英已經定下了整編各家兵馬的“三步走”戰略,並且又經過王猛等人的仔細琢磨和討論,所以現在杜氏反倒應該是底氣最充足的。

現在他們正在走的,就是“三步走”之中的第一步,從無到有。

整個聯盟需要有一支足夠強大並且隻聽從於聯盟,而不是某家某戶,為了聯盟的共同利益而作戰的軍隊。

不管這支軍隊的實力怎麼樣、人數又有多少,至少要先有。

從無到有,本身就是最艱難的一個過程。

隻要各家同意了這一條,那麼之後其實很多想法就由不得他們在有所反對。

至於之後兩步,杜英現在也隻是有一個大概的想法,不過也是時候繼續和王猛討論一下了。

第二步,自然就是從有到能戰。

能戰,可不是說這些兵有能力去戰鬥,現在這些塢堡之中的士卒多多少少也都已經參加過一些戰鬥了,不過這些戰鬥隻是塢堡之間的械鬥罷了,杜英他們需要的能戰之軍,是能夠參與到正規戰鬥中,令行禁止、排兵佈陣,都能夠勝任的軍隊。

畢竟從聯盟真正建立之後,就意味著杜英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投入到桓征西和秦國之間的慘烈戰鬥之中,這種戰鬥是千軍萬馬的廝殺,是你死我活的搏鬥,而不再是塢堡之間的小打小鬨了。

這自然就涉及到了練兵。

“各家表態在即,應當不會有太多反對,因此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兵馬如何操練的問題了。”杜英沉聲道。

王猛此時已經緩緩說道:“練兵,或是從寬,或是從嚴。”

“二者有何區彆?”旁邊一直有點兒無聊的殷舉連忙問道。

他和於談等人,按照王猛的說法,能夠統兵打仗、衝鋒在前,但是顯然不適合運籌帷幄,而這兩個傢夥對於自己的定位也很明確,他們要是腦子聰明的話,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楊盤在塢堡之中呼風喚雨,卻隻能暗暗跺腳了。

所以當工具人就當工具人唄,衝鋒陷陣的活,少主和王兄也不是那塊料不是麼?

杜英不由得微微一笑。

師兄果然還是師兄啊,後人所說的前秦諸葛、位麵之子就是不一樣,不管說啥,旁邊都有捧哏的。而杜英一般表述自己想法的時候,旁邊往往是又冷靜、又聰明的師兄,和這種人說話比較簡單,有的時候開了個頭,人家就能夠自己推算出來後續的一切。

但是不費勁的缺點,自然就是冇有成就感。

有那啥裝不出來,這種感覺體會過了才知道,也不怎麼樣。

王猛看向殷舉,微笑著說道:“待兵以寬仁,則士卒以兄父待爾,上陣衝殺,宛如父子,感激之下,必然用命。然而自然也有壞處,軍紀不彰,則軍營之中必有隱患,小則酗酒鬨事,大則貽誤戰機。”

“不可,不可!”殷舉連連擺手。

貽誤戰機,這不是要命麼。

王猛又說道:“待兵從嚴,則士卒以上官待爾,令行禁止,絕無二話,衝殺陷陣,軍紀嚴明。然而自然也有壞處,士卒知有軍紀而無人情,於主帥畏懼害怕多於敬佩喜愛,又焉能真的願意為主帥用命,所能供其驅遣,蓋因軍紀爾,一旦兵敗如山倒,則主帥朝不保夕,士卒亦是轟然潰散。”

殷舉皺了皺眉,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按照您這說法,豈不是怎麼也不行麼?

“孫子曾言,用兵如水。”杜英此時緩緩說道,“或許孫武子想要表達的,是用兵要靈巧,不過在餘看來,這背後還有一層意思。從嚴還是從寬,都應如水一樣,能成千形、能應萬變。士卒需寬仁則寬仁,士卒需要嚴格則嚴格,此亦魏武卒訓練之法也。”

旁邊的王猛和任群都是頷首。

而殷舉等人自然一臉懵逼。

俺們是真的冇有看過幾本書,冇聽懂您的用典。

王猛當下便笑著把吳起訓練魏武卒時候的嚴格述說了一遍,接著又說了吳起給士卒吸吮膿血的故事。

殷存和於談方纔扼腕感慨,齊聲道:“我等知少主之深意也!”

王猛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費勁口舌講解的是我好不好,就算是你們少主點出了關鍵部分,但是好歹也得感謝一下我啊。

旁邊的杜英亦是一笑。

終於有被捧哏的感覺了,還不孬。

王猛登時咳嗽一聲:“魏武卒之選拔頗為嚴苛,就目前我們的兵員來看,想要達到魏武卒的水平,幾乎不可能,還好我們的對手並冇有強大到戰國列強的地步,因此這亂世之中,並非冇有我們施展和騰挪之地。”

大家都會意。

畢竟幾十年亂世,已經讓這個時代變成了一個比爛的時代。

隻要不是爛透了,就總歸是好的。

還不等杜英接著說,外麵已經傳來腳步聲,原來蔣氏和周氏的人都已經陸續返回。

“走吧,我們今天就算什麼都商議不出來,也至少先確定一下聯盟的名字。”杜英徑直向外走去,自然是胸有成竹,率先大笑出來。

他的笑聲之中透露出的自信,讓站在堂前的周隆以及蔣好等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

杜少主又已經儘在掌握?

幾人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杜英鄭重的拱手行禮。

想要表達的意思,此時已然再明顯不過。

杜英則徑直上前,雙手虛扶。

不是實托,而是虛扶,這表明杜英已經在履行自己作為一個真正手握實權,尤其是兵權之盟主的身份了。

而周隆等人也冇有猶豫,緩緩起身,自然算是配合了杜英的這個試探:“我等參見盟主!”,兵將之間,已經互相找不到,也命令不動。黑夜裡,他們甚至已經喪失了說話的本能,每個人都在拚命地向北跑,此時隻怨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無論是北地漢人,還是純正的鮮卑人,原本地位不同的他們,此時臉上的神情卻是出奇的一致。恐懼、驚慌,乃至於——絕望!“退後三裡,收攏軍隊!”慕容恪的聲音嘶啞,他高聲呼喊著,這是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願意,或者能夠聽到他的喊聲。無奈之下,慕容恪隻能飛快打馬,想要帶著親衛們先行一步,...